锲而不舍缉歹徒

  千里明月 ·  2008-05-11 14:35  ·  17386 次点击
【作者】:SCOtKRAFt
【出处】:读者文摘【国家】:美国

露西·狄克森怀着第七个孩子,在洛杉矶她自己家里愉快地和她妹妹通电话。她的两个最小的孩子4岁的玛丽和两岁的约翰正在她脚边玩耍。
露西的12岁女儿苏丝放学后,在学校里打电话给她父亲,因为她父亲答应来接她。可是他办公室里没人接电话,苏丝猜想一定是自己拨错了号码,于是她决定自己走回家去。
在附近一个僻静小公园的转弯处,有个人站在一棵榆树下向苏丝招呼。他叫道:“翠西,翠西。”
“我不叫翠西。”她说,“我叫苏丝。”
那汉子向她走近后说:“叫什么都不要紧,苏丝,我身上有枪,我要你跟我来。”
他强迫她坐上他的车,然后把车开到一条巷子里。他命令她脱去衣服和闭上眼睛,接着就把她强奸了。随后,那人放她下车,然后驱车而去。
苏丝惊骇得麻木了。她走到一家超级市场,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店员。他们立即打电话报警。
那天是1982年2月10日。这一天使得狄克森一家人的生活改变了——他们在这一天开始了他们追寻歹徒的行动。

在医院里接受检查之后,苏丝一回到家便马上跑到她组组的卧室里去。19岁的劳拉、17岁的芭比和15岁的洁儿都和她一起抱头痛哭,她们的母亲也伤心流涕。
那天晚上,苏丝把她曾对警察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那人的车是棕色的,外形像个盒子,车里的靠手是斜向上的,座椅蒙了布面,有一根自动换档杆。强奸她的那个人穿着一件肘部有褐色补缀的褐色上装及黑裤子。
警方的绘像员根据苏丝的描述画出了歹徒的面貌。可是,长得像那个样子的人,少说也有一千。而要在南加州几百万男人中找到一个人,更似大海捞针。“朋友们都劝我们把这件事忘掉算了。”露西说,“可是我们非要找到强奸我们女儿的那个人不可。”
那个周末,露西和丈夫佛兰克·狄克森带着苏丝开车到每个卖汽车的地方去。她细看一辆又一辆的车,而他们夫妇俩则假装随便浏览。在某家车店里,他们听到苏丝在旧车部叫道:“就是它!就是它!”那是一辆富豪牌车,虽然颜色不对,但是它的外形像个盒子,靠手向上斜,有根自动换档杆。苏丝记得那辆车的座椅是蒙了布面的,售货员告诉他们,只有1980~1981年的车的座椅才蒙布面。
星期一下午,露西开车到苏丝遇暴的公园去。她坐在车里一直候到黄昏,心想也许那歹徒会回到逞暴的地方来。不久,这种监视行动便成为露西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她的女儿们,包括苏丝,常常陪她一起监视。她们每发现一辆褐色富豪牌车都会立刻跟踪,如果开车的人像那歹徒,她们便把车牌号码抄下。
在洛杉矶警察局里,侦探艾文斯把她们抄下的车牌号码输入州政府的电脑查核,然后把好几十个驾驶执照持有人的像片给苏丝看。不过,没有一个人是和那歹徒相似的。
狄克森全家扩大搜查范围。露西每天都天没亮便起床,然后把小约翰和玛丽抱上车,开到一条高速公路的进口坡道上观察过往车辆。每天晚上,他们一家人都互相比较所得。露西说:“我所要监视的地区面积那么大,令我觉得自己仿佛像只蚂蚁。可是我并没有对自己说:‘算了吧,太太。’我只是改为每次只监视一个地方。”
有一天,苏丝放学回家后,便默然走入自己的房间,坐在衣物间的地板上。露西发现她在那里发抖。原来,苏丝的朋友曾经对她说搜寻只会白费功夫,令她信心减弱了。露西搂住女儿说:“看着我的眼睛,他虽然摧残了你的身体,可是我们绝不能让他摧残你的心灵。我们绝不能让他毁了我们!”
几个月后,露西开始在早上交通最繁忙的时刻把一个女儿放在公路的进口坡道上进行监视,在黄昏时又把另一个女儿放在出口坡道上。每个女孩都带了纸和笔。另一方面,露西自己则留意每个她认为可疑的人。她在杂货店观察排队的每个男子,在商场里端相每个售货员。
他们搜寻了5个月之后,在苏丝曾被胁持的那个公园里,又有一个女孩被一名男子掳走,而那男子的容貌与苏丝所叙述的很相吻合。于是露西从此每天都必到那公园去。便衣警探经过她身边时都会对她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她在那里干什么。
那年的夏天酷热难当。怀孕的露西每天都把两个年幼的孩子用安全带绑在汽车的后座上,然后开车到公园去,挥汗如雨地进行督视。
几个年纪较大的女儿起初以为这种追凶行动一定充满了惊险刺激。她们都称她们的母亲为福尔摩斯,且对她的决心引以为傲。可是这时,他们都觉得坐在大太阳下抄车牌实在没意思。
有天晚上,苏丝在和朋友玩滚轴溜冰的时候,忽然情绪失去了控制。“我突然有一种全身发冷的可怕感觉。”她对露西说,“我看见了他的脸。”
其实那是当时的情景在她的脑子里的突然再现。她已经很多次这样。于是,露西陪她去精神病医院诊治。
侦探艾文斯成为苏丝的顾问。她常打电话给他,目的只是和他谈一谈。“那时候,她对于所发生的事觉得极难应付。”艾文斯回顾说。他并且说,搜寻那个歹徒是苏丝和她全家泄怒的一种方式。“那是很好的疗法。而且我们需要人们协助缉拿凶徙。”
狄克森说:“如果我们不追缉下去,那么还会有另外的人遭殃。我们认为应该把那个人撵出社会。”
又一个学年开始了。这时,狄克森家的第七个孩子出世了。有天晚上露西觉得自己好像心脏病猝发。狄克森赶紧把她送入医院,幸亏只是一场虚惊。医生归咎于精神紧张,但露西则归咎于那歹徒。她那时每晚都只睡5个小时。
强奸事件已发生一年之久了,狄克森一家人开始发愁。那人是否已把车卖掉?他是否搬往别处去了?露西最怕的是他已经去世而她永远不知道。
搜寻行动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地进行下去。苏丝的组组们越来越烦恼,因为母亲和苏丝为了追缉那歹徒,在下午把孩子交给他们照顾的次数太多了。
这些情形露西不是不知道,可是她觉得自己完全无力遏止。她说:“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母亲了,虽然我仍然烧饭给他们吃,可是跟他们讲话的时间已不像以前那么多。”
另一方面,警察局里有关苏丝的档案越来越厚,尽是狄克森家人、警察和甚至侦探艾文斯妻子所提供的汽车牌号码。苏丝已看了百多人的头像,但没有一个像那歹徒。
后来,在1984年4月初的一天,露西到小学去接放学的小玛丽,母女俩手搀手过马路时,有辆棕色的1980年富豪牌车在她们面前慢慢驶过。露西看到前座上垂放着一件褐色的上装。
露西连忙把女儿弄上车,然后开车跟踪那辆富豪牌车。那人把车掉头作U字形转弯,露西也跟着掉头转弯。“他原来是在勘察那学校,准备下手。”露西想。他又再把车做了两次U字形转弯。露西激动地在衣袋找笔,想记下车牌号码,可是衣袋里没有笔。她惊慌万分。
“玛丽,记住这个号码!”她大声叫,随即读出了那车牌号码。那车又一次U字形转弯,然后开走了。
露西立即赶回家打电话向警察局报告,然后她决定把车再开到学校去。当她把车倒出自己家的车道时,看见那辆棕色富豪牌车正在向她驶来。她再朝它的车牌瞟了一眼。哎呀,她把号码弄错了!她立即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用指甲把号码刻在信封上。
露西回家再打电话给警察局。警察局立刻通知各处。那天晚上,狄克森家开始等候消息。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后来有天晚上,电话铃响了。那是侦探艾文斯打来的。搜索了26个月零两天之后,驾驶那辆棕色富豪牌车的人终于身在囹圄了。全景镇一名33岁的售货员已被警方起诉,控告他对苏丝及其他5名11~15岁的女孩犯了33项重罪,包括一项强奸罪。
接了艾文斯的电话之后,露西搂抱着她的几个女儿,她们全都哭了。那天晚上,苏丝吻了她母亲一下,说道:“福尔摩斯,你终于破案了!谢谢你,老天爷。谢谢艾文斯侦探!谢谢你,福尔摩斯!”

1985年在法庭进行审判时,苏丝和她母亲都曾出庭作证。最后,被告被判以最重刑罚:进入州监狱服刑44年。
驱使露西锲而不舍的决心以及她女儿的噩梦,至此终于宣告结束。如今苏丝已是个明艳逼人的17岁少女,且跟母亲的关系比以前还要亲密。露西也已开始补偿她和其他女儿的关系。她说:“我们现在又有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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